徐蔼,字吉人,是会稽的生员。二十五岁时,腹部长了肿块,痛得死去活来,过了一年多,肿块能够像人一样说话。
濒死时,徐蔼看见一个白衣少妇问他说:“您知道张(巡)睢阳杀妾飨士的事情吗?您生前是睢阳,我就是您的小妾。您是忠臣,但我又有什么罪呢?却被你所杀,让士兵吃我的肉。我寻找您已经十三世了,您世代为名臣,我都无法报复,今天终于得以报仇雪恨。”说完,白衣女子就消失,徐蔼也随即逝去。
这件事情是我庚申年在京师,听他的学生范思敬说的。
注:张巡妾的典故来自一个几近残酷的史实,当时,睢阳被围,粮尽,张巡妾霍氏主动杀身饷士,是为千古一叹。虽然是主动,但是已经决定了牺牲她,她有选择吗?只是选择一种比较尊严的死。“君为忠臣,吾有何罪?”谁是谁非,“君前生为睢阳,吾即睢阳之妾也”,“言讫,妇不见,蔼亦随逝”,千年的恩怨又怎能说清楚。
本文来自清.袁枚《子不语》白话版